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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是非對錯,我意已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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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是非對錯,我意已決

就在徐貪墨還在被周宣抱著時,那不遠處的房門轟然開啟。

徐貪墨和周宣都楞住神來看向那門外,是太後,在太後的身後,同高已經被其餘的幾個太監宮女給堵住嘴來,控住了。

太後對於眼前二人的親昵行為已經是絲毫不在乎了,她現在最在乎的是,那聯姻失敗之事,還有四親王的問題。

太後面色冷峻問道:“宣兒你的身體可是不好,還是不要這般的嬉鬧要好。”

在太後說完後,周宣有些緩慢的松開抱住徐貪墨的手,跪下身來道:“是的母後。”

徐貪墨見到身邊周宣動作,也很是跟著跪下身來道:“拜見太後。“

太後的視線一直放過在周宣的身上,對於一邊的徐貪墨,則就是當做空氣一般。

徐貪墨跪著身子,試探的擡起頭來看向太後,他才發覺,太後是直指周宣而來。

“宣兒,我記得太醫閣裏有著一副藥,去拿上一副如何?”

周宣:“謝母後掛念,不過孩兒……”

“宣兒,你身邊的徐家怎麽看樣身體不好,也一柄取些藥來,與他養傷吧。”

周宣在聽到此處,瞳孔微縮。

太後說完,便要轉身離去。

周宣見狀,也只能趕快跟上。

在走出門口後。

太後轉過頭來對著身後的宮女太監道:“許久未母子閑聊了,你們且在此處等候。”

說完,那群宮女太監便都恭敬的站在原地。

就這樣,長長走廊裏,只留下的,就是周宣和太後的身影。

在長廊中,太後面色冷漠道:“自你生母死後,你便是過繼到我的身下,一同而來的還有你的兄弟。自是多年未見,你我母子也都會有相隔,更別說那遠在天邊的兄弟了。你父親在死前,把你兄弟分封為地方親王,其中能力最強,對你戾氣最重的應該就是你的四哥了。”

說到這,太後停住腳步,看向那長廊外的花園裏。

一片白羽下落,正好落在湖中心,波瀾成圓,不斷疊層,逐漸消逝。

周宣保持著原先的死人一般的面容。

太後在看完那白羽落泉後,便轉過頭來看向周宣,看著周宣那死人一般的臉也是無奈的嘆氣道:“自何時起,你就是這般樣貌了?”

周宣依舊不語。

太後:“自那徐家貪墨入了宮,我就發覺了問題,張策為何會讓那徐家貪墨入宮?難道只是安全的問題我不信,直到我遣人調查,才發覺,這徐家貪墨之前還做過陪讀,還是在太子院。”

說到這,周宣的喉頭開始異動起來。

太後轉過頭來:“太子院,你們在那時就應該見過面。”

見到周宣的面容開始變化,太後冷笑著問道:“那條池子裏的野鯽魚是不是他送給你的?”

周宣的思緒猛的回拉,在那流雨若黑的一天,非富即貴的太子院中,混來個掃地童,這掃地童很是認真聽課,對聽課,本該是掃地的他,卻在此刻用心聽課。

記得初次相見的時候,長紅柱子下,瘦弱的徐墨(此為徐貪墨混入太子院所用的借名)

大雨如幕遮掩天暗,一個渾身雖說不上破爛的瘦弱青年躲在那紅柱子後,而在那長廊大道裏,一身華麗紋袍的周宣正手持文卷楞然看向那躲在桌子後的徐墨。

雨聲雷徹,兩個青年的聽覺早已混亂,在這混亂之中唯一所能留存的就是視線。

周宣看著那柱子後躲著的,比自己要高,卻比自己瘦弱的徐墨,天然對於凡人有著冷漠的周宣,很是斷然的開口問道:“你在此處作甚!?”

徐墨僵住身子,跳動的心在最後崩出了口。

“我想聽你讀書。”

周宣楞住,他可以想到是刺殺,他可以想到是偷懶,但是他沒能想到的是,這個所謂的掃地童卻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
周宣皺眉:“你可知你在說什麽?!”

徐墨深吸一口氣,最終渙然脫出:“我想跟著你讀書。”

周宣正楞神的時候,那不遠處一老者的聲音很是嚴厲的發出。

“太子!讀書之聲為何停住,偷懶是要受罰的!”

在聽到那不遠處的教書先生的厲喝後。

周宣便很是急忙的低下頭來,看著手中的文卷,讀著那佶屈聱牙,滿是道理的經史子集。

就當周宣讀了一陣後,周宣再次把視線瞄向那柱子。

就見那柱子後的徐墨很是小心的貓身藏著,並且全神關註的看向周宣。

趕走他,還是留下他?

周宣的內心依舊在疑問,可是就當周宣還在猶豫的時候,那從徐墨身後落下的掃帚,卻讓周宣的內心疑問就在此時煙消雲散。

周宣的嘴角勾起,留下他,對!留下他!

春秋輪換,狐裘葛衫。

周宣為徐墨讀書識字,而徐墨為周宣帶物尋書。

很快,這深宮之中,一個萬眾矚目卻也是高臺孤遠的太子,和著這個地位低下,無人喜歡的掃地瘦童。

成了一段時間堪稱地下的情誼。

正初春,院中戲,錦鯉游池,風葉落草。

此時的院子裏,除了周宣和徐墨很難再找出第三個人了。

這對青年,先從追逐打鬧開始,再到後來的詩詞比文。

直到,最後的體力和精力都已經消散後。

周宣和徐墨便都坐在了這池邊。

“這裏都是些錦鯉看著還是單調。”

徐墨脫口而出。

周宣在聽到此處皺眉問道:“單調,難道還有別的魚可以看?”

聽到周宣如此話語,徐墨噌的站起身來“那可就多了,有胖頭有鯽魚,有江裏白,有泥裏黑,盤洞的泥鰍,爬岸的螃蟹,可多了。”

周宣聽完,先是嚴厲含光,可是在片刻之後,眼暗淡起來。

徐墨見周宣眼神暗淡,上前問道:“怎了?”

周宣看著那池中錦鯉道:“我未曾見過。”

徐墨聽到此處,便也是上前道:“那不簡單,我帶給你看,活的。”

周宣聽到此處,眼睛一亮:“活的?!”

徐墨笑著:“對活的。”

次日,早課上完,已是中午偏向日落。

周宣從一上課,便就四處觀察那掃地童,卻怎麽都見不到徐墨,他不知徐墨是準備怎樣讓他看到那活的鯽魚。

卻在走出之時,周宣被人喊住。

“且停步,看看。”

聽到那熟悉的聲音,周宣轉過身來,就見到徐墨正手拿拖把,而在徐墨的腿側有著一個木桶,徐墨輕輕的把手中的拖把向那木桶敲了兩下,示意這裏暗藏玄機。

周宣見狀,也是上前查看。

看到的只有裝水的木桶,並沒有什麽。

“這就是你說的看看?”

徐墨笑而不語,彎下腰來。

一手伸入那木桶之中,再提起,一張圓盤便就此出現在了徐墨的手中。

周宣見到此狀,覆低下頭,看到那原先只有清水的木桶之中,竟然多出了一條魚,此魚身上鱗片與那錦鯉是完全不同的,烏黑的鱗片像是鐵甲一般。

此時這條鯽魚正在這狹小的木桶空間很是自在的漂游著。

周宣擡起頭來,看向面前的徐墨:“這就是鯽魚?”

徐墨點頭道:“這就是,是否和你那所見的錦鯉大不相同。”

周宣:“確實大不相同。”

徐墨覆將那木片放回道:“走,去烤了吃。“

周宣一聽,便伸手攔住道:“我不想吃,養它,對,我想養它。”

徐墨在聽到此處,有些疑惑問:“養它,怎麽養?”

周宣沒有猶豫道:“就,之前的湖中。”

徐墨聽罷,沒有反對:“好,那就抱過去。”

噗通一聲,山墻紅日,掛邊亮。

“此鯽魚也是聰明的很,希望,它在這池子能夠好好待著。”

徐墨把那木桶放好,一手擦著汗。

周宣看著那鯽魚就在轉瞬之間隱入池水之中。

徐墨看向有些出神的周宣道:“不日我將離去,此次亦是離別了。”

周宣聽到此處,猛的擡起頭來:“你說什麽!?”

徐墨:“就是要離開了,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
周宣:“為什麽。”

徐墨來到那池邊,看著池中倒影:“家中出事了,我得離開主城。”

周宣:“那,還能見到嗎”

徐墨轉過身來,周宣低著頭,他不敢擡起頭來,他不想徐貪墨看到自己快要崩潰的表情。

徐墨:“我會參加科舉,我會來主城做官的,當我成了權臣之後,便是再次相見之時。”

周宣:“那……再見。”

“徐墨,徐貪墨。一字之差,卻也算不了多少差別,但是怎麽就查不清楚,記不明白。”

太後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
周宣被從回憶之中,抽出。

太後:“你可知你和那徐墨游玩的一切,我都已知曉,我曾派人跟蹤過,探子給的結果是,他一出城就已遇山匪劫道死了。自那以後我就當徐墨是個死人了,可是當徐貪墨入宮後,我才意識到了不對。”

“是你的三哥,這徐貪墨其實是你三哥安排的人。從徐墨到徐貪墨,都是你三哥安排的。”

周宣不斷搖頭:“不會的。”

太後眼眸冷淡:“宣兒,你還對你的兄弟抱有留念,你還對你那身邊的徐貪墨抱有幻想,看似失憶之客,實則反叛之徒,裝瘋賣傻,你的拿手好活,你應該知道的。”

聽到此處,周宣雙腿無力,他不斷後退,直到背後重靠在柱子上,才堪堪停住。

太後:“城中探子報,你四哥已經入城,還有你三哥的一位門客也已入城。是和我一起應對,還是背後捅我一刀,自己思量。”

說完,太後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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